朱光潛在《給青年的十二封信 談人生與我》中說:“人生的悲劇尤其能使我驚心動魄;許多人因為人生多悲劇而悲觀厭世,我卻以為人生有價值正因為其有悲劇。”同樣在《無言之美》的一段話:“我們所居的這個世界是最完美的,就因為它是最不完美的。這個世界之所以美滿,就在有缺陷,就在有希望的機會,有想象的田地。換言之,世界有缺陷,可能性才大。
由“斷臂的維納斯”觀之,她之所以偉大,是在于缺失的雙臂,因此缺陷,才激發起不同時代、不同地域的藝術愛好者投入到對該藝術品的欣賞與重構當中;才使其有了無限的想象空間和被再創作的可能。因其斷臂而給予了我們想象的田地,因其缺陷才有了無限的可能性,因其可能性才變得愈發美滿。
由世界的缺陷之于完美的關系來觀照漫漫人生,我們會發現人生往往呈現為“為實現其價值而不遂的悲劇樣式”,在實現人生價值的過程當中,或許都要經過悲劇的洗禮,人生價值才能得以最大程度的挖掘,就像夸父逐日,精衛填海,雖人已歿,其神長存。
由希臘神話中西西弗斯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將巨石艱難地從山腳推滾到山頂后,無奈的看著巨石帶著隆隆巨響,又從山頂滾落到山下的時候,他的無奈與絕望,讓人無限唏噓。但加繆從中看到的卻是:人一定要想象西西弗斯的快樂,因為其向著高處掙扎本身足以填滿一個人的心靈,也就意味著西西弗斯應對悲劇命運的這一行為已經超越其自身,充分彰顯了生命個體在面臨如此荒誕之境時所呈現出的生命意志及其樂觀,而這正是人類超越自身局限的動力源泉。
既然缺陷普遍存在,悲劇無法避免,那我們就應該勇于面對,就如朱光潛所言,從缺陷里尋找希望,在悲劇中挖掘價值,而不是因有缺陷而自暴自棄,遇悲劇而悲觀厭世,應像李白那樣有“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的強大自信,懷“乘風破浪會有時,直掛云帆濟滄海”雄心壯志,踏過缺陷的沼澤,經受悲劇的淬煉,成就人生之輝煌。